姚疇論

   作者:余靖 撰 击数:3529   时间:2011-10-10


 

           姚疇論   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 (慶曆1044年)
    古者天子之立史官也,不獨紀嵗月逺近,辨朝同異而已矣盖以王者居億兆之上,喜似陽春,怒如雷霆,予奪生殺,無不從也故立史以謹其言行,動則左史書之,言則右史書之,以示後嗣,欲其畏後世之名,而不敢過舉者也。竊見兩漢而下,唐制度最為近古,而史官廢置,未臻大中,敢試論之。

唐之修史,其術有二武徳故事,小省之官更直近陛,執筆對仗,隨而撰録書之方册,謂之起居注。姚疇建議:秉鈞[1]之臣訏謨[2]便殿,嘉猷善經[3],退必編次,送之史館,謂之“時政記”。於是《周官》六史之職不復甄敘矣,累代著作之局不復刋修矣。

疇議既行而起居之官立於外朝仗退之後跡便疎逺。雖“延英”數刻之,對聖人雖有泣辜解網之言,應機成務之謀,不可得而聞也。若非宰臣撰述,則軍國政要何由知之?

繇是而言有不可者三焉

古者帝王不得見當代之史,何則?史之為書,不隐惡,不虚美,謂之實録。史而可見,則其臣不敢以實書。書而不實,為“已録”矣;實而不諱,為“已戮”矣,不得見史者,以此也。宰臣監修,是使自司其過也,其不可者一也。

昔者成王尚幼,與唐叔戱剪桐葉而與之曰:“以是封汝”。明日太史上輿地圖,請封唐叔,自是成王終身無戯言。夫是,則史官常在左右也。今史臣隨仗出入,則是用史臣于頃刻之間耳,戲言過行,尚奚史之畏哉?其不可者二也。

古者大臣不掌註記,故董狐得以直筆於晉庭,南史氏得以執簡于齊。設有史官外朝既罷,則目不見帝王之容,耳不聞帝王之聲,近臣奏對孰邪孰正,孰諛孰諍,咸莫之辨也。用他人注記為已之筆削,夫是則史官失職莫甚如此,其不可者三也。

語曰:使廉士守藏,不如扄鑰之固也使義士分財不如投鈞之平也。何則?有情之與無情也。夫以廣淵之謀,居弼亮之位,緝熙庶績,裁成萬機,而復代史臣之撰述,固亦勞矣。向使房宋擊軌轂而自序策畧,人猶疑之脱,不幸而有元載盧杞當其任,則安所取信哉?

太宗文皇帝貞觀中所論政體,皆可冠冕古今,粉澤王度,著在方册,照然可覩者,史臣得侍於内朝故也。姚疇雖知註記之詳,未知先王立史之義,一失其源而莫之敢議,惜哉!

 

[1] 秉鈞比喻执政。钧,制陶器所用的转轮。

[2]訏谟:大计,宏谋。胸怀大的谋划来确定政令。旧指处理军国大事。

[3]嘉猷善經:指好的规划,好的法则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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